中學篇

地鐵月台上
2012-10-12

地鐵月台上

張雪嫣  嘉諾撒聖心書院 中六級

每回在上環地鐵站的月台上候車時,我總會情不自禁地左顧右盼,嗅嗅空氣中有沒有混雜著一些奇妙的花香,瞧瞧有沒有一個老態龍鐘的身影,緩慢地遊走於疏落的候車人群之中。

第一次遇見這位賣花老人,那已是一年多前的事。那時候,每個星期六我都會到上環補習,直至黃昏時分才乘坐地鐵回家。不記得從哪天開始,我發現在上環往柴灣方向的月台上,總會出現一位後背微駝,正值暮年的老伯伯,手挽著一個盛滿玉蘭花的籃子。他既不是在等車,亦不是在等人,只是在月台上步履蹣跚的來回踱步,一邊走一邊低聲向經過的乘客兜售玉蘭花。他不張揚不嘈吵,賣花賣得低調。管如此,清香陣陣、熏香了整個候車月台的玉蘭花,仍然為老人帶來不少客人。
  按道理來說,地鐵公司應該是不允許任何人在地鐵站內售賣任何東西的。然而,我從不曾見過有任何地鐵職員曾經對賣花老人作出過警告,或阻止他的行為。為此,我一直感到有些疑惑。

直至有一次,我偶然聽到兩位地鐵職員的對話,才明白到中原因。

那次,我靠在牆上等候列車,兩名地鐵職員剛巧經過。看上去,一個較年長,似乎資歷較深;一個較年輕,似乎剛就職不久。那時候,賣花老人正在不遠處向一些候車乘客售賣玉蘭花。年輕小伙子見狀,欲上前有所行動。那位較年長的職員卻叫住了小伙子。

「小伙子,你是新來的,因此有所不知。聽說這位老人是獨居老人,前些年,他唯一的兒子過身了。他又不願意領取綜援,所以這段日子便來這裡賣花賺些零錢。因此,上級已下了指示,只要他沒有阻塞通道,沒有其他過分的行為,便隨他吧。法理不外乎人情嘛!」年長的地鐵職員邊走邊說道。

我聽罷,只覺心中湧出了一股暖流。原來,地鐵公司早已對賣花老人的行為予以默許。沒有乘客投訴,地鐵公司亦沒有趕盡殺絕。在這個月台上,我看見了香港的可愛之處,嘗到了透著玉蘭花香的人情味。

管已有一段時間不見賣花老人出現,然而每次站在那地鐵月台上,那泌人心脾的玉蘭花香似乎仍舊繚繞不散……